スポンサードリンク


この広告は一定期間更新がない場合に表示されます。
コンテンツの更新が行われると非表示に戻ります。
また、プレミアムユーザーになると常に非表示になります。
注意事项:
1.本文为[零·一获千金游戏]的二次同人作品,与漫画作品无关。
2.请理解二大禁含义。
3.中篇,未完结。
4.系列文,本篇cp:后藤满X宇海零(小山X加藤)。
========================================
第六章:太阳风暴

“经常去的小镇里不是有一个很大的蔬果店吗?就是临驿站的那一家,她是那家的女孩。名字叫惠。”

一如往常的,满一边捣鼓着他的相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天。但是,我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真奇怪,之前也经常去那一家买菜,却完全没注意过...也许是这段时间客人一下子变多了,害得我也不得不一直山上山下的跑,最近她经常会上山来送蔬菜,这两天你应该可以见到她。”

满极其兴奋的对我说着他们的相遇,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原本积攒了一年的告白渐渐地变得苍白无力。

夜晚躺着熟悉的床上,我呆呆地看着房顶的灯光,回想着白天满说过的话,灯光从清晰的圆形灯泡变成w形的光条,又从光条变成了巨大的白色圆盘。在夜晚的房间里,我似乎被巨大的恒星近距离的照射着,大脑发出了高频的噪音。我关了灯,闭上眼睛,想让自己逃出这种令人窒息的炽热之中,但窗外的燕子发出的扑闪翅膀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觉。

早上,我迷糊中听到了满和那个叫惠的女孩的声音。他们似乎故意压低着声音不想吵醒我,但是我的过度浅睡眠状态导致了自己完全无法无视那比燕子扑闪翅膀还要大声的声音。

从床上爬起来,透过门缝看到了那个女孩,惠。虽然算不上令人惊艳的美貌,但是五官端正,齐肩的长发,不长的刘海用夹子随意的扎着,看上去就是温柔贤淑的样子。我突然发觉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对某个女生的容貌有这样的评价,我收回自己这样的想法,打起精神,强迫自己露出和平常一样的表情,走出房间向正在厨房忙碌的两个人打招呼。

“啊,零君。”叫惠的女孩亲和地对我笑笑。“一直听满说起你,夸奖的话都快听腻了。”

这句话到底站在什么立场上说的?
我心里闪过了这样的念头,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零君,听满说了你喜欢的食物,就试着做了点家常菜。来一起吃吧。”惠总是温和地笑着,每分每秒都为客人们着想,在其他客人们的评价里也非常好。

但是“一起吃吧。”这几个字就如同烈焰灼烧着我的心脏,我在一瞬间变成了需要邀请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人。

这种感情,简直就像是在嫉妒一样。
孑然妒火。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这种情感,这样强烈地嫉妒心让我难以忍受在民宿里度过的时间,我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天文台里,无所事事地度过了第四天,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一直到毕业,我再也没有和满的民宿联系。

我告诉自己毕业将近,没有空闲为这些事情花费心思。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在逃避还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释怀。

就这样,我送走了室友和他的女朋友,如同预定一般的升入大学院。



在大学毕业前,我遇到了那个卷毛。

从天文台回来后的那个冬天,我跑去一家夜间营业的酒吧打工。当然在刚开始时我也并不知道那是一家gay吧,我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那个卷毛。

卷毛似乎是从很早以前就是常客,平常似乎不需要工作一样,经常跑过来喝酒。他看起来是那种随性的乐天派,似乎和谁都能打好关系,这一点上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外星人。

卷毛从一开始就向我坦白了他准备勾搭我的意图,毫无保留地发起攻势。我本来觉得卷毛大概是闲得无聊,也觉得这个圈子大约就是如此。但是后来听老板的妈妈桑说起这件事来,也才明白卷毛对我似乎还有些认真。

卷毛是个杂志摄影师,比我大三四岁,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接各种拍摄工作,也许是因为他对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毫无掩饰,又或许是他本身就有很高的技术力,所以可以说他在写真偶像的圈子里相当混的开。

他并不经常和我谈起他的工作,我也看不出他是喜欢自己的工作还是不喜欢这份工作。他和总是充满着梦想的满不一样,对他而言,摄影不过是一个简单谋生的手段。

我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总是充满激情,满面笑容。但是当他工作后跑来喝酒时,就会大骂那些杂志编辑社的人“狗屎狗屎”。

有时他滔滔不绝地对我说:这个圈子从来不是充满梦想的圈子,再干净的人进入这个世界也会变得肮脏,表面对你热情的人不过是想榨干你的价值,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你就如同垃圾一样。

然后,我看着醉醺醺地卷毛问他:“就像星球撞击后变成了碎片?”

“对!”他醉醺醺地说。“毫无意义的碎片。”

我看着他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说:“但是碎片往往会变成美丽的行星带。”

然后,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问道:“能不能和我做一次?”

就这样,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成为了我第一次没有见到满的暑假,也成为了我和卷毛第一次的暑假。

卷毛第一次抱我的时候问我:你是不是第一次?我告诉他不是,但是卷毛似乎完全不相信的样子。这大概是因为我真的不太擅长说谎,又或者是卷毛有更高超的阅人能力。

大学院一年,我和卷毛做过四五次,每次都是他跑过来喝酒,喝醉了拉着我出去转两圈,最后到达目的地的宾馆。

我不确定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也从没有提及过恋人或者是交往的话题。我和卷毛的这种关系持续到了大学院二年级,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酒吧里。

凌晨打烊时,他提着个大大的摄影包把我拦在了酒吧里,然后吻了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告诉我他要离开日本了,想要最后给我拍张照片,希望我就穿着这身工作服,就像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样子。

他拍完照片,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然后一把抱住我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随后,如同往常一样,我们往宾馆走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离开,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问他为什么要拍照片,但是最后我还是问了他。

“呐,你拍这个照片做什么?”

他停下步伐,背对着我,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他似乎在偷笑。

然后他转过头,对我咧开嘴笑了起来:“想要拍摄自己喜欢的人,所有摄影师都是这样想的吧。”

我跟着他去了宾馆,他与平时随意搞笑的样子判若两人,一言不发的抱了我,这是我们的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们开着电视遮盖声音,电视时不时的传来磁暴导致的滋滋声。
今年是太阳活动活跃的一年吗?
他进入时,我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狠狠地搂住他的脖子。

“你的眼睛里总是有另外一个人。”在做完后,他俯身抱住我,在我耳边说道。

然后,他留下这句话,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咀嚼这场磁暴后的杂音。




第六章:克尔黑洞

克尔黑洞是指不随时间变化的绕轴转动的轴对称黑洞。

时隔两年,我再一次踏上前往那个民宿的旅程。这一切都来自于教授的一句话:“你大学的那个开普勒系外行星的研究为什么没有做完?这次的研究你就进一步深度研究之前那个课题吧。”

虽然,这样的说法显得我格外的被动的选择前往民宿,但是事实上我内心里也很希望在去看看,哪怕我心里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在升入大学院后,我就更换了电话号码,也许满曾经试着联系过我,但是那时的我也不会应答他的来电吧。

我试着在早些年的文件里找寻他们民宿的电话号码,但是却没有结果。我又只好在网上找寻有关核桃民宿的信息,而网络的发展惊人地快速,我在SNS上很快就找到了大量有关核桃民宿的资料。

满和惠两人建起了一个网站,还一起经营起了一个访问量不少的博客,博客上放了不少照片,大概都是满拍摄的,里面不乏两人的合照和与客人们的合照。在博客里,我得知了那个不知名的鸟居被重新修缮了,漫路的小溪被改道后在山的另一边形成了一个小型瀑布,被叫做萤瀑布,满也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不断地向各种拍摄比赛和杂志投稿。

我浏览着这些消息,觉得自己内心十分平静,我想大概是自己不再在乎过去的种种里。特别是在卷毛走后,比起这些情感,自己更希望可以在宇宙研究上闯出一片天。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他们博客主页上写着的联系电话。

“嘟嘟嘟...你好,核桃民宿。”接电话的是惠的声音。

“你好,我想预约下个星期往后一个月的房间。”我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客人可以报一下您的姓名吗?”惠熟练的说道。

“宇海零,宇宙的宇,海洋的海,zero写作...”

“啊!是零君啊!”惠打断了我的话,似乎向另一个方向喊去。“零君打电话来了!满!”

我不禁有些苦笑,然后就听见听筒里叮铃哐啷的声音,大概是满跑了过来。

“电话换人咯。”惠在听筒里对我说道。

“零!为什么换电话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打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看来的确是在换电话后还打过电话找过我。

“那个……”我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

“好啦,零君不愿意说就不用说了。”惠在一旁帮我解了围。“零君过几天就要过来了,你终于可以不用念叨了!”惠的语句似乎是在向满埋怨,但是那语气分明充满了幸福感。

真好啊。

我打从心里这样想着。

就这样下去也很好啊,大家都很幸福。

我在电话这头听着他们的拌嘴笑了起来。


当然,如果一切都可以停在那个时间点就更好了。

现在的我这样想着。

“零君,有时间吗?”满从门里探出头,跑到一旁的矮沙发上坐下。

“这个。”他拿出订婚戒指,上目线的看着我。

“诶?给我的?”

“瞎说什么呢,当然是给惠的。”

“知道啦,我开玩笑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一瞬间,我原本平静的内心激荡起了巨大的波纹,我努力的稳住自己不被情绪的巨浪吞噬,然后说着这个时候的我应该说出的话,做出这个时候我应该做出的事情。

我们走上山顶的那条路是向着天文台的另一条岔路,对我而已是每个夏天的必经之路,我也是第一次觉得这条路那么长,我似乎在这条路上用光了自己的所有决心。

一路上,随着我的情绪的平静,我可以越发感觉他的紧张。但我万万没想到,我好不容易平复我的心情,打算全心应援他的恋情时,这个家伙居然忘记了最重要的订婚戒指。

他将相机塞给我,留下了我和惠两个人。

我呆呆站在那里,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思考什么,摆弄着相机,一瞬间想起卷毛也有相同型号的相机,然后我听见惠笑着说道:“真是的,总是冒冒失失的。”

我看着惠的表情,那是一种充满安全感和幸福感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在这个时间点里打败她。这一瞬间,我完全放下了原本深深地缠绕在我心中的葛藤。我抬起相机,对着惠拍了一张。

“真是的,干嘛突然拍我。”惠有些害羞似的,撩了一下头发。

“总觉得,惠和满在一起的时候的表情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呢。”我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拍下的那张照片。

惠半晌没说话,我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她正看着我,见我抬头,她将视线移向远处的云海,然后悠悠地说道:“零君不也是吗?”

“诶?”我惊讶地看向她的眼睛,却见她正对我笑着。

“别小看女人的直觉哦,我可和那个迟钝的家伙不一样。”她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我。“你也是,明明早点说出来就好了……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像讨人厌的女人?”

“啊,怎么会。啊,但是,你不会……”我完全无法掩藏自己的动摇。

“放心吧,我没和他说过。再说了,你现在也有男朋友,我想还是不要打扰你比较好。”惠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很温柔的去思考问题,这点和满真的很像。

“你是怎么知道我……”

“男朋友?”她看着我。“高中的朋友在东京做写真偶像,是她告诉我的。她说,那个臭卷毛对零君超级认真的。当然了,这个我也没有对满说啦。”

我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我和卷毛的真实情况,只好转移了话题。

就在这时,气喘吁吁地满回来了,见我们聊天,便似真似假的吐槽了句:“你们聊的挺开心的呀。”

听出他有些吃醋了,我不仅觉得有些好笑,转过身示意他快些求婚。

看着满给惠照相的样子,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卷毛说的那句话:

“想要拍摄自己喜欢的人,所有摄影师都是这样想的吧。”

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为了这四年来的自己,也为了这一年来的卷毛。

原以为他和惠订婚的话一定会给我带来巨大的伤痛,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对此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大受打击,意外的让人感到安心,甚至产生一种想要守护这两个人的想法。

那个时候,我想,我的初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什么柠檬味的初恋,草莓味的初恋,薄荷味的初恋,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初恋就像一杯茶水,穿喉而过,还没来得及尝到清香的味道和苦涩的味道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有研究者认为克尔黑洞可能与白洞连接,因此,进入克尔黑洞的物体只要不撞在奇环上就有可能从白洞出来。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的清晨,一个突然地电话吵醒了我。

“零君,我是惠。”惠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不一样。“你有没有看今天的读日新闻。”

“还没有呢。怎么了吗?”我迷迷糊糊地问道。

“满的作品获奖了。”她说道。

“嗯···恭喜呀。”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我随口祝贺了一声。

“不是这样的,有关那张获奖照片··· 有个意外发生了,我不方便和你说,你一定要去看看。”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焦急。我也只好坐起身来,一边回应说“等会回你信息。”一边准备出门买报纸。

看到报纸新闻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了惠说的是什么,那张获奖的照片,那个构图和光线,惠那时的表情,当时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只有那一张,的的确确是我拍的那一张,那唯一的一张照片。

在满参选的那么多张照片中,获奖作品竟然是我拍的。我看着“致亲爱的你”的新闻报告,突然感觉有些讽刺。也许,从我的角度而言,满取的这个名字的反而更适合我的心境。

致亲爱的你,你亲爱的她。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间想到了卷毛,不知道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稍微想象了一下,大概会半笑不笑地说是他的功劳吧。

卷毛在我脑海里的出现让我冷静了下来,我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满,一定不能。

我拿起手机,给惠回了信息:“别告诉他。”

两秒钟后,惠回了消息:“了解。”

就这样,我们心照不宣的向满隐瞒起了有关获奖的真相。

我想这不难,毕竟,这也并不是第一件我们对满隐瞒的事情了。



第八章:火墙悖论

大学的室友久违的给我打来了电话,还以为是结婚报告的我连忙接了电话。

“那个,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之前我们大一时去实习过的那个那个核桃民宿,你现在还在去吗?”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一颤。我几乎没和他说起过满的事情,所以他的突然提及吓了我一跳。

“嗯。偶尔会过去。”我模糊其词,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现在,他不是很有名嘛?被称作‘新锐摄影家’什么的,‘自然系帅哥摄影家’什么的,我和女朋友···哦,未婚妻,想去那边玩几天。但是我们打算去定房的时候发现订房的号码打不通了,去网站问回答说核桃民宿停止预约了。这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然后,你知不知道他私人的手机号码?”室友说话的速度比以前还要快了许多,如同连珠炮似的说完了一大串话。

“诶?”我虽然还很吃惊,但上次过去时,我的确留了满和惠两人的手机号码,所以最终我还是将电话号码给了他。但是我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惊讶,二是惊讶满现在竟然如此有知名度了,一是惊讶我前几天刚刚定了下个星期的住宿,现在居然就不能预约了,二是惊讶满现在竟然如此有知名度了,。

其实,在这一年里。我也的确时不时地在一些文艺系杂志上看到满的身影,往往都是专访居多。

但是我总是想起卷毛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对满的现状感到有些不安。

试着拨打了民宿的预约电话,果然打不通,然后我拨打了满的手机号码。

“啊!零!”接起电话,他周围有些嘈杂。“你稍微等等。”

他似乎站起身走到了另一个地方。

“怎么了?不好意思,今天有一个杂志采访。”

“啊···”我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刚刚给民宿打电话了,但是没人接。”

我按时前往了民宿,民宿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住在熟悉的房间,如同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来迎接我的是惠,不是满。

惠虽然如同平常一样的笑着,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当时在山顶时她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当我和惠并排站着,凝视着贴着满的杂志采访的墙前时,我立刻明白了惠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担心。

不想让他感到失望,不希望破坏他的梦想,但是不希望他丢掉属于他的色彩。

我看着惠,惠看着我,我们一直都知道,彼此对同一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心情。

“我想要把这间民宿卖掉,然后去东京!”满向我们传达着他的希望,渴望得到我们的认可。但是我知道,惠也知道,等待他的也许并不是梦想的彼岸,也许是霓虹的深渊,我想要让他留在惠的身边,对我而言,那是最幸福的结局。


听满说了编辑社的人要来,我打算四处转转,我总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内心有些东西焦躁不安,但是说不出是什么。我去里一趟神社,神社被打扫的很干净,干净的让我觉得不自然。我万分怀恋原本脏乱破旧的神社,怀恋那一年在这里看到的萤火虫群,现在游客多了起来,萤火虫们也不再聚集在这里了,我内心莫名其妙的有种空落感。

拿着扫帚,我又回到了民宿。

"该怎么办才好呢?"惠从厨房走了出来,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我一样,将一杯茶水放在我的面前,告诉我:“编辑社的人在和满谈事。”

惠坐了下来,手里还紧紧捏着茶杯,又问了我一边:“我们去东京会比较好吗?”

我沉默着看着我面前的茶水,大概是给编辑部的人送水时顺便倒的一杯,和平常的茶水有些不一样,我想着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有回答惠提出的问题。

“我有种很不安的感觉。”果然,惠和我一样,有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动摇感。

我还是看着面前的茶水,这种茶很少见,并不是日本茶,而是一种来自南美的茶,叫马黛茶,我想,这一定是专门为那个编辑买的茶,我看向厨房的柜台,果然有一袋与众不同的茶叶袋。如果是这样,那封口处的深深的折痕显示着这个编辑很久没来过了。为什么这一次他要过来?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在心里想着

“我们要不就和满说实话吧。”她没有注意我的变化,继续说道。“所有的事情。”

这句话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有些犹豫了:“所有事情······?”

惠看了看我,也犹豫了,我们陷入了沉默。


我的信息突然响了起来,满发来了信息:“零,我在大厅吧台这边。”

我将信息给惠看,她有些担心的样子看了看我,我便假装镇定地点点头示意她安心待在这里。

走到客厅,我看到满坐在吧台那里,背对着我,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氛围。

“怎么了,满。”我走近他问道。

“写真集的计划泡汤了。”

“诶?”我有些吃惊,但是说实话也没有那么吃惊。

“我可能本来就没才能吧,那张获得大奖的作品也是老天的恶作剧而已吧。”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似乎呼吸也无法正常的通过自己的肺部。

我转过身,看见惠也仍然走了过来,我终于鼓起勇气说:“明天我们去天文台吧···”



夜晚,下起了雨,屋檐下的燕子窝已经被清理了。雨点如同发疯一般的击打在树叶上,粘粘在玻璃上,如同自杀式飞机的势头般撞击在地面上。

我看到了他的眼神,那种充满怀疑的眼神说明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是他的怀疑到了哪个地步,他会对我产生什么样等等新态度,这一切我都无从知悉,而我对这种状态也感到无比的不安。

我似乎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旋涡,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往旋涡深处拽下去,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闭着眼睛,希望可以让自己睡着。但是我整个人好像是在陷入床里一样,逐渐陷入那柔软的地狱,无论我怎么挣扎着想要爬出来,我仍然不断下陷,我的四肢没有一点力气将我的身体支撑起来,我不断地掉入一个无重力的柔软的黑暗之中。

我从梦境中醒来,跟随着两人向山上走去,我可以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水蒸气,清晨的山林被露水盖满,山林潮湿的空气黏着在我的皮肤上。我知道今天傍晚有雨,但是我们必须要留宿一晚,所以我们带上了我们需要的所有东西,打算在小屋留宿一晚。

小屋的电路在暴雨中断掉了,我和满在储藏室找到了备用蜡烛和油灯,勉强照亮了房间。我感觉到满一直欲言又止,我想他应该完全发觉了照片的谎言了,但是有关所有事情的真相,他知道到了什么程度,我还不能确定。

我们坐在一起,满开始了“诚实游戏”,烛光摇曳的光线晃动在他的脸上,我的神经完全绷紧了,如同自己正面临一场撞入黑洞的大灾难。

“事实上,你喜欢过惠。”他说出这句话时,我不由自主的“诶”出了声。

我余光看向惠,她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是在那一瞬间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甚至有些想笑,因为这一切有可能只是我的过度思考和满的迷之迟钝导致的误会。

“你为什么开始拍照?”这个问题,是我和卷毛第一次后问卷毛的问题。我还记得当时卷毛的答案,他说他当时爱上了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听听满的答案,因为我想这个答案大概和惠有关。

当然,答案如同我想象的一样。似乎,所有答案,都和我想象的一样。

“我要问零。那张照片,到底是谁拍的?”他看着我问道。我的神经一瞬间绷紧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我只能素手空拳的回击。

“你如果说谎了,游戏就无法继续了。”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看着他,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忽隐忽现,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洞就在前方了,验证是否可以不被压碎的通过黑洞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穿越黑洞,前进吗?我问自己。前进吧。

“满。”


“零。”他打断了我。



第九章:宇宙坍塌

“都是你的错。我的梦想,我的旅馆,我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你一直在骗我,这不算是温柔,这什么也不算。”

“住手你这个伪善者。别管我了。”

“我最不想被你救。”

“从我的面前消失!”


将惠送到山下的诊所再返回到满和惠掉落的山谷时已是晨光熹微,树林里的水蒸气蒸腾着,凝结成了露珠。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地方,看见惠掉落时撞上的树桩还有丝丝血迹,但是四处都找不到满的身影。

“满!”我喊着他的名字,向山谷深处走去。

“你在哪?”但是我的声音就这样逐渐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ミツル!!!!”我大声的喊叫着。

“回答我!你在哪?!”我在清晨湿滑潮湿的山谷中前行着,感觉自己的情绪开始失去大脑的控制。

“都是你的错。我的梦想,我的旅馆,我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都是我的错。我让他的梦想,他的旅馆,他的所有一切都没有了。

我顺着露珠上还残留的丝丝血迹往向着山谷的下游方向寻去,晨露和山泉冲走了部分的血迹,我越来越难以辨别他离开的方向。

他掉落的山谷,散发着清晨的露珠的味道。这种溪水和植物混合的味道,如同他刻印在我身体中的味道一样深深地刺激着我的鼻腔。

这种味道如同中毒一样侵蚀了我的大脑,我感觉自己的手脚发冰,几乎无法正常的直线行走。

“你一直在骗我,这不算是温柔,这什么也不算。”
我一直在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完全的谎言,我什么也不算,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他的脸,那是愤怒的,充满恨意的脸,他的脸上有血和露珠的痕迹,他看着我,控诉着我的罪状。

他的小腿明显的骨折,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恨意而疯狂的扭曲着。他似乎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满,如同地狱中咆哮着的魂灵,但是这一切的罪孽都不应该发生在满或是惠的身上。

如果···回到过去。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

如果···我从没留恋过这个地方。

“住手你这个伪善者。别管我了。”
我是个伪善者。无可救药的伪善者。

我跌跌撞撞地在无尽的树林中找寻着残留在地上的丝丝血迹,希望能找到他的方向,但是山谷中,山泉开始汇集,原本的山谷渐渐变成了一缕蜿蜒的小溪,溪水冲走了血迹,冲走了满的线索。

我站在溪水中,溪水漫过了我的小腿肚。冰凉的感觉沁入了我的身体,衣服黏在我的皮肤上,我感觉胃里的东西向上翻涌,有种想吐的冲动。

我失去控制,摔入溪水中,身体下的石头隔得我生疼,流水经过了我的手臂和腰间,几乎冰冻了我的整个身体,我感到自己的面部表情渐渐失去了控制,眼泪如同溪水的一部分,从我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我最不想被你救。”
连自己都无法拯救的人,还妄想通过欺骗来拯救他人。

我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太阳爬上了天空的正中间,将阳光漏过树叶的缝隙洒向我的身体,我的鼻腔充斥着他的味道,那是一股森林的清香味道和血液的铁锈味混合的味道,我感受到了水流通过我的头顶和肩膀,顺着身体慢慢渗透到我的每个部分,在寒冷中,我渐渐失去知觉。

“ミツル···”我听见自己无意识的声音。“再见了。”

“从我的面前消失!”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从第一天的那个夜晚开始,我也许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我醒来,四周充斥着白色。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可以活动,然后我感觉到了手上的违和感。睁开眼向那边看去,只看到一根长长地针管,向我的手臂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浅黄色的液体。

“别担心,只是普通的营养液。”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护士,她见我醒来,拿着手中的本子记录着什么。

“那个···”我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沙哑。

“别勉强自己,你昏睡了27小时了。”她将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对我笑了笑,说道。

“谢谢你将她送到诊所,如果再晚半个小时,她可能就没命了。”

“她现在脱离危险了,还没有醒过来。你现在的状态不好,不能去看她。”她轻声的对我说道,如同我是一个孩子一样。

“满···找到···吗?”我费尽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单词。

护士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她的眼神向右边飘了飘:“警察在找了,会找到的。你安心休息吧。”

啊···他们还没有找到满。

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两天的时间了。

满······

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在微微抽动着。

我······

真的什么也拯救不了·····

然后,我感到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过度的氧气进入我的鼻腔,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宇海君。宇海君。”我听见护士呼唤我名字的声音。“慢点呼吸,吐气!吐气!”
有什么东西罩在了我的口鼻上,我慢慢恢复了意识。

我恢复意识时,看见护士手上拿着很多纸巾。我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要她拿着那么多纸巾,直到感到她用纸巾帮我擦脸时我才终于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又在床上躺了一天,几个大学院的同学和教授过来探望我。教授告诉我,如果现在应付不来可以申请推迟半年结业。似乎是电视新闻已经放送了相关的新闻,但是大家似乎都不愿意提及满和惠的事情,我并没有得知更多的媒体方面的消息,也许这也是大家的温柔吧。

果然,这种温柔反而让人感到沉重和不安。

我这样想着。

送走了他们,我到惠的病房外去看她。

“她昨天醒了一次。”护士在旁边对我说。“已经渡过危险期了,今天她刚刚完成了颅内手术,手术很成功。”

“然后呢?”我问道,直直地看着护士。“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护士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看着病房里的惠对我说道:“外部创伤引起的脑震荡导致了脑干网状结构受损,按照我们现在的检查经验可能会丧失所有记忆。”

透过玻璃,我看到病床上的惠头上缠着纱布,一头长发已经被剃干净了。她睡在病床上,被大量医学仪器围绕着,一直微笑的脸庞现在苍白又无力。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又有些加速,害怕护士发现我的异常,我转身离开了她的病房。

如果宇宙坍塌了,时间也就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建立新的原点,一个全新的零。

我坐在病床上,对自己说。

======================全文完========================

第二天,我申请了出院,回到了学校。我拒接了教授延迟毕业的建议,将自己完全投入到了研究中,关了手机,把自己关到研究室里,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头几天,在学校会听到一些议论,在食堂可以看到相关的新闻。再过了两天,媒体突然不再对这件事情进行报道了,一切似乎都如同掉入水中的石头,泛起波澜,又最终沉入水底,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您有新的留言,请注意查收。”

“您有新的留言,请注意查收。”

“您有新的留言,请注意查收。”

“您有新的留言,请注意查收。”

“·······”

在将自己关在研究室十几天后,我终于打开了手机,一瞬间大量的留言轰炸了我的屏幕。

打开后,我发现几乎是大学室友的留言,我也没有细听,大概能猜到内容。毕竟最近几个电视台都播出了这条新闻,他大概也是看到了新闻对我的现状有些担心。给他回了个消息,告诉他我很好,现在集中精力在完成毕业论文。然后我又向下翻了翻,发现了一个不熟悉的外国号码的留言。

“零,你还好吗?熟人告诉我了那个新闻,我···有些担心你。”卷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现在正准备前往奥地利,没办法回去。”他说每句话都似乎要费很大的力气。

“·······”他沉默了很久。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可以随时联系我这个号码。”留言切断了。

我将手机打开,又关上,再打开,再关上。

然后打开世界时钟,查了查现在奥地利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然后我打通了他的电话。

“零?”他很快接起了电话。

“卷毛···我现在需要一个工作,一个有大量空闲时间的工作。”我对他说道。

“啊···”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我有个朋友开了个补习班,只有五点到八点需要上课。需要我给你介绍吗?”

“嗯。”我回答。

“······”他又沉默了很久。“听见你的声音真好。”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模糊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要去工作了。等会那个朋友会直接联系你的。”他的声音似乎又变得更成熟了。

“零。”他说。“再见。”








N绿的生日和8紫的生日(共8位数)
2020/01/08(水) 10:10 满零 記事URL COM(0)
スポンサードリンク


この広告は一定期間更新がない場合に表示されます。
コンテンツの更新が行われると非表示に戻ります。
また、プレミアムユーザーになると常に非表示になります。

コメントフォーム

以下のフォームからコメントを投稿してください